2013年8月19日星期一

【這是屬於誰的城市?】

節錄自臺灣的「兩岸公評網」:
http://www.kpwan.com/news/viewNewsPost.do?id=753

周耀輝
「城鄉的文化記憶與想像,究竟是屬於誰的?如果我必須回答,大概還是屬於我這一代的香港人的,我們如此支配著政策,價值,論述,等等。因此,我不寫下去了。我決定如此處理這篇稿。」

方家逸
「海灘的笑鬧聲,大堂的尖叫回音,足球反彈的聲音都被名為城市的黑洞吸走,眼前的景物漸漸同化,倒模般的商場是三五知己的好去處,戲院,咖啡室成為了大家的聚腳點。冷氣無處不在,手上一部智能電話能接通全世界,每個人都享受方便快捷的城市生活,感受過冷氣的涼快,就忘記了海水的觸感。」

王樂儀
「因為港珠澳的連繫,香港的城與鄉徹底分割。當城市似乎腳踏實地的邁步向前,往往遺留了浪漫閒散的一群。」

劉善茗
「他們有著共同目標,卻早已忘記背後被剝奪了的東西。站在以摩天高樓金融大廈為背景的地鐵站出口,我望著這群至死不渝朝工作前進的背影,哀悼著沒有一人選擇回頭的可悲。」

李宗泰

「而所謂沉迷,只是酒神呼喚本性。香煙、酒精、搖頭丸、網絡遊戲、援助交際、戀愛、流行曲、搖滾樂、甚至乎社會運動……無數嗜好都是這城市憂傷的辯證法,工作以外的意義,真正的活著。」

林廸生
「鬧市真的需要很多詩人,把迷失的人救醒,自己卻會踩著很多次的哀傷。希望不要有一天,城鄉和詩人都死掉,才覺可惜。」

2013年8月13日星期二

【父母的希望】

很難得地,跟母親講起自己的事。那是因為聽到電視上有人說自己有七個子女,十四個孫兒。我說:「這麼多?」母親回答我:「平均一個子女生兩個小孩,不多了。」我笑著說:「一個已經夠多了。」

然後她帶著執著問我:「生一個,很靜的。」我繼續唱著反調:「才不靜,要是有朋友的子女陪他們,一點也不靜。」跟著她就問我會生多少個。我答:

「不生。」

她就用「自私」來形容不想有孩子的我。

我不明白是哪裡來的自私。看著今天的混亂,世界的骯髒,我不大想自己的子女活在這個沉淪的社會裡。我既沒有像墜胎的那樣殺掉一個已經存在的生命,也沒有阻止一個已有的生命誕生。我只是看不到有甚麼好的東西給下一代,也許只是我看不到。我只看到一個生命的誕生,像尼采理解古希臘對生命的看法一樣,是一個悲劇。

她問我,老了誰來養自己。我說,誰來保證「養兒防老」?更何況,保持著「養兒防老」的概念的人,才是自私。為了自己老了不會寂寞,不會沒人照顧,讓一個悲劇誕生。

她說:「如果世界每個人像你這樣不生孩子……」這是個可怕的假設呢!
不過,我們都知道現實中,世界並不是全部人都不再生孩子,人類更不會因為我不生孩子而絕種。這個可怕的假設永遠是一個在腦海中的假設,也許在 Matrix 中會實現。更何況,人類絕種了,不是甚麼問題吧?

世界在步向衰落。能源問題愈來愈嚴重,核問題更甚。戰爭隨時一觸即發。我們不知道全球暖化是否存在,若真的存在,兩極消失後的生態問題非常嚴重。人類人口過度增長,令糧食需求大增,但我們每天只追逐著金融行業那些虛假數字的起起跌跌。大量動植物因而絕種,而愈來愈少人耕種,也愈來愈少地方適宜耕種。就連吃的問題也不能解決。怎叫我有信心孩子可以健康快樂地在未來的世界成長?

這顯然是非常悲觀的想法。或許是看得太深入而令我覺得悲觀。生了孩子,在未來的世界生活的是他們,不是我們。受苦的是他們,不是我們。不生孩子的決定,決不會自私。

最多只是放棄希望。

2013年8月11日星期日

【國王的煩惱】

在很久很久以前,一個位於很遠很遠的國家裡,有很多不同發展方向的城市,多年以來都過得很安穩。不過,在國家裡,總有一種不安在蘊釀。忠心於國王的臣子四出打探,開始聽到人民在討論著希臘的民主制度。國王心中很是害怕,便命大臣盡快想一個方法去保衛自己國家的安全。

國王說:「各位大臣,為了我們國家的命脈和安全,我們決不可以讓國家落入那位風氣敗壞的邪教份子手上。」

自那天起,各位臣子每天都在費盡心思,忖度一個最好的方法。有一天,有一位大臣終於想到一個好方法。

大臣說:「國王陛下,我們只需要破壞一座城市就可以使人民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了。」

國王聽他一說,嚇得目瞪口呆。「甚麼?破壞一座城市?人民還會支持我嗎?」

大臣冷靜地回答:「陛下,你根本不需要人民的支持,只需要令他們懼怕。」

恐懼是一樣令人作不出反抗的意識。只要怕,我們甚麼也只得步步為營,不敢行差踏錯。

大臣向國王闡述了整個方案後,國王很滿意地下旨執行。

這一年,國王特別到訪了國家其中一座經濟發展得相當好的K城市,跟市長會面。國王說:「你們的市民,都渴望要自由和平的民主。依我說,就照著民意去辦吧!民心才是治理的良方!」

市長聽了後,冒了一身的冷汗。當然計劃也是照著執行。這個城市很快就要進行市長的選舉。國王當然不會就這樣毫無準備,他早已經安排了幾個人選給K城市的市民選擇。有部分市民當然不滿意吧,不過他們在沒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,還是乖乖地選了其中一位。

就這樣,K城市成為了當時國家重點推介的民主城市。其他城市的市民都嚮往著這座城市的市民擁有的繁榮、安定、自由。

計劃當然不是這樣就完結。幾年後,民選的K城市市長開始失去民心,就像每個城市的市長一樣,不過不同的,是民選的K城市市長,能夠重新選過。在K城市第一任民選市長期滿,便有第二次選舉。人選,依然是國王的忠心臣子。這個輪迴一直在K城市出現。

直至一天,K城市的市民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,想脫離被國家控制的命運。不過,國王早就在很多年前,在K城市滲入了一群偽裝的民眾。他們「自發」起一些組織,希望K城市可以減少因為民主而需作出不必的經濟開支和消耗。這一群民眾,跟K城市的市民唱反調。K城市的市民當然對他們恨之入骨。K城市的市民便開始跟那幫國王派下來的民眾爭論。在K城市中,這種爭論蘊釀成一種意識,並且將兩幫勢力愈分愈明。

這樣下去,兩幫勢力必然會發生衝突,也都已經發生了。國家在每年度宣佈的各個城市經濟狀況中,特別新開加一條:經濟競爭力。將每個城市作比較和比拼。在這一年的數字中,K城市的經濟競爭力遠遠落後於其他城市。

這個特別增加的一條經濟競爭力,喚醒了K城市的部分市民。他們覺得,這樣不穩定、不安穩下去,K城市的經濟永遠都不會好,也覺得會落後於其他人。所以一定要令社會和諧以及安定繁榮作為大前題。

不過,這種K城市的矛盾日益嚴重,分化也愈來愈厲害。所謂「民選」的市長更加鹽加醋地說:「我們應該要更加團結,令K城市更繁榮。」當然,他這樣說,是跟從著國王的劇本。

國家裡其他城市的市民開始在討論K城市發生的事。有些人說:「早就不應該有這樣的制度,只會令社會亂作一團。」這也是國王編寫的劇本中,其中一位演員的一句說話。

國王看著這個混亂的局面十分高興。他立刻喚來了大臣。「這樣下去實在太好了!那麼,最後一步該怎麼做?」

大臣給予兩個方案。一是製造瘟疫恐慌,然後國家出手搶救;二是製造虛假暴亂,令半個國家人民的經濟受威脅,然後國家再將暴亂平定,安穩民心。

就在大臣提出兩個方案時,有通報指K城市的市民已經在策劃一場政變。

國王和大臣聽著消息,嘴角悄悄地上揚。

2013年8月6日星期二

【The Key -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大碟】


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大碟

很多人已經分享過的一隻新碟。可以說陳奕迅這隻概念碟的打造走得比較偏。

從大碟的封面看似外國的 Indie Band 的設計,再從「The Key」的概念出發,不難感受這隻碟是有話要說。

整隻碟的幕後班底,只看「思歪江」的名字就知道槍頭向誰。很有心機地揉合不同風格的音樂元素到廣東歌。特別是《主旋律》中對江同志的偉大旋律有所感受。由一種冷靜到爆發的編曲方式,再混入強勁的電音,幾乎到達 Metal 的程度。編曲也編得有話想講。

不過,還是有幾首歌聽幾遍還未有大的感覺。可能要說的話太多太廣,未必能一一概括在一隻大碟當中,是太貪心了。

在歌詞上看,林夕寫的《斯德哥爾摩情人》是一首佳作。在整隻大碟中,他的詞,依然帶著一種詩書氣味。反而又多了一種入世的味道,重新從生活中出發,也帶著一種生活中的氣味,更加貼近我們自身的大時代,可以說,是多了一種在他為麥浚龍寫的作品會感受到的氣味。在《任我行》中的提問,好像重新再向我們的生命敲門,用字也不艱深,淺白易明。好像都有點跟林夕的名字拉不上關係。

反而是全碟最中心,卻又是最吊詭的《斯德哥爾摩情人》這一首就把林夕重新搬出來了。

音樂一來就用簡單的結他和弦樂,到第一次進入副歌,便逐步加入電子結他和一些SFX。有些人覺得這首曲的感覺很像《裙下之臣》。但這首歌要說的不是那種婀娜和嬌艷,而是一樣很嚴重的人性問題。所以略嫌這一首曲的編法不夠爆炸力,也不夠深,聽起來好像只是搔著痕癢處附近的皮膚,還未到肉。

歌詞還是用兩條線的方式寫,而其中一條當然是「情歌」。但今時今日蘊釀動盪的環境下,更容易想到另一個偏鋒。很多人看到(錯)了「共匪」,誤以為就只是講中國共產黨下的人民如何擁有斯德哥爾摩症。其實,在這個社會環境中,我們即使不在中共的政權下,也得上這種斯德哥爾摩症。因為我們都是「同謀」。

同謀



屯門的 V City 開幕,有人說是帶動了本土經濟,跟那年開放「自由行」一樣的「原因」。小市民都紛紛讚好。然後當他們到來了,大掃了奶粉、也不斷購買金器、首飾、名錶,到炒賣樓盤。看看我們周邊的環境,都被珠寶店佔據了,小商店也被一系列國際名店驅逐了。

我們為了所謂「本土經濟」失去了「本土文化」。也不好說「文化」,文化賺不了錢。應該是,連鎖店佔據了我們的生活,我們不得不購買他們的商品。他們要加價就加價,即使相當不合理,也可以加價。到最後蝴蝶效應下,自作自受了更昂貴的生活開支。振興所謂的經濟,只是大商家的經濟,而不是市民的經濟。

「沒有獻出我的臉怎拍響?沒有兩巴掌怎制止痕癢?」
誰是同謀?
我們笑著遞出我們的臉給他們掌摑,這就是我們的病態。

當我們的生活被這些獨霸社會、獨霸市場的傢伙佔領了,我們都只能默默地看著他們作惡。
我們明明知道誰跟誰有利益輸送關係,我們只能繼續跟他「苦海慈航」。
我們明明知道電視台的節目很垃圾,我們在說著很想有新電視台,很想發牌,卻被一齣飛機劇和幾部名貴房車,當上了同謀。
我們很樂意吃著單一電視的垃圾。我們也很樂意地被單一化。

不過,這一隻碟本身也是「同謀」。陳奕迅在 V City 的新碟簽名會,到底是否唱著同一首「主旋律」,然後當上了「同謀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