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8月24日星期五

【可悲的憤怒】

柳原漢雅書下的人物 Jude ,自小被虐待、囚禁、凌辱,他縱然嘗試反抗,但全都是徒勞。面對著這一切不道德、不公平的對待,他應該是感到憤怒。可是他的憤怒是多麼的可悲,可悲得,他不能把自己的憤怒發出來。而他把憤怒遷到自己身上,每一天、每一分、每一秒,在傷害自己,用那些憤怒把自己推迫到懸崖的邊緣,直到他發現自己的憤怒應該要完結的時候,他就把自己推下那個早就崩塌的懸崖。

當我心裡在問:為甚麼他就連那一丁點的憤怒也不拿出來,去面對那些不公平的指責?為甚麼反而轉向指著自己?

因為那些憤怒是可悲的、不應該存在的。好像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埋怨別人。

沒有甚麼該不該憤怒的事,沒有甚麼該不該憤怒的人,那就唯有是自己了。看著世界對自己的審判,自找的麻煩,那叫活該,還不該對自己憤怒麼?想著明天更美好的事,也許一刻會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變得糟糕極了,還不該對自己憤怒麼?後天呢?更應該好好反思自己為甚麼活得這樣令人窒息的難熬。

憤怒的對象,走到最後也沒有渲洩出來。Jude最後卻有嘗試把它放在愛自己的人的身上。然後發覺,原來自己有多大的怒氣,自己也不知道。這就叫他後悔了。「為甚麼會算到他人的頭上去呢?」會這樣想。傷害愛自己的人,也是自己愛的人。不,他並不想這樣。他只好繼續懷著不能發出來的憤怒緩緩地走下去。

然後裝起堅強起來,然後把衣服穿上,然後看似沒有傷口,然後帶備足夠的膠布,然後走出大門,走進人群,走向世界。戰鬥過後,有一些收鑊,似乎應該是這樣了。

在名成利就的輝煌時刻,只要活下去就取得最後勝利了。
但我們的生命啊,卻好像不需要最後的勝利。

最後把應該吐出的一絲怒氣,傾倒在身上。儘管是瘋狂的,也瘋狂得夠慘烈,夠好看。

那是可悲的憤怒。看著未來,只是一模一樣的命啊,那是不斷重覆的命啊,是多麼可怕的命啊。惡夢的循環只會不斷侵食著靈魂,最後會走到現實,吞併僅餘的肉身。

沒有甚麼預兆,本來還叫人期待的明天,忽然就沒有了。

從她墜落的瞬間,也許已經參悟了些甚麼。
「慢慢開始懂得做人,下起雨時會帶雨傘」有一天,她跟我們說,她也堅強起來了,學懂做人了。堅強的外殼,卻包裹不了滿滿都是傷痕的肉身。當血水開始再次滲出的時候,也在暗示這個循環又會再開始了。她再次堅強起來面對,不過她發現怎樣面對,原來血,還不住地滴下。

她應該感到憤怒。然後,是滿滿的沮喪。

她的最後決定,就是結束這個可悲的循環。這樣,別人就不用再為自己擔心了,自己,也不需要再為自己擔心了,病,就也痊癒了,吧?別人對自己如何不公平的指責,如何對自己的不好,都統統會消失掉了。

「擁抱的手不多」

你近來過得怎樣?還好嗎?
我不是很好。「外面的世界要我加快」,然後我就只有一直在「卡帶」。

這個月來,我一直存有許多的疑惑,和疑問。我沒有找到一個很好的時間去寫下來,沒有一個好的空間給我慢慢抒發。現在寫下來了,留著。

請你來告訴我,有空的時候來告訴我,或者,教導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