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6月20日星期二

【走】

走:行動、離開、移動、出發。

走的力量,由大腦發出,電波經過神經,控制肌肉,然後移動粒子。

飛機只是一組高密度的粒子,承載著比較低密度粒子的人體,以某種速度拉扯的力量,引離地心及力的影響,把一組組粒子──輕的、重的──推上二萬八千尺高空。

如果靈魂還有重量,會算進粒子的密度嗎?

看清現實之後,確實有點無聊。

那些在腦中播過一次又一次的訊息,眼球接收到的影像與倒影卻截然不同。構成的影像卻又重重疊疊,好像將要發生的,然後落在腦中消逝。

那是沒有聲音的,因為從來沒有聲音。



我們,很多我們,和他們,都想走──是行動、是離開。

我們再沒有特別的原因留下,看著生活的一片荒蕪,野草的高度雖然不足夠阻礙走路,可是我們就想爬出去,就讓它滋生、漫延、沉淪。抵達湖底之後,或許可以撈到一片光。

看看這個世界,多麼的困難啊,要繼續流浪下去,生命必須要有足夠的承受。有時升起,有時推下,有時驟落。

為甚麼要繼續,為甚麼要呼吸,為甚麼要停頓,為甚麼要哭泣,為甚麼要努力。為甚麼要重覆。

重覆像一個沒有底的洞,掉下去,只要你甚麼也不做,那就這樣一直跌下去了,很快就忘記為甚麼重覆,又為甚麼跌下。跌的時間,衡量著你腦中的電波到底有多強,可以盛載幾多記憶。只要忘記了,那麼連跌的本義也忘掉。重量往下墜,粒子向上昇。

粒子在飄浮,要抓緊,也學會抓得更緊,像超速的汽車在公路上飛馳,緊緊地扶著冰冷的鋼造的手柄,好像捉緊了自己的生命,然後甚麼也可以安然。